『散文天下』澳門的女孩 - 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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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熱炕老酒 提交日期﹕2006-5-7 23:17:00

　　沒想在澳門住宿﹐緊著時間做手上的事。從新竹苑出來, 天有些晚, 路上很靜, 沒有的士。轉過去是濠景酒店﹐從側門進去, 沿窄窄的通道一直走進大堂。靠近門口的地方, 擺了一張桌子, 是臨時的。兩個女孩站在後面﹐一身絳紅色職業裝。骨感嫵媚﹐眼神有力。謙和與敬業, 讓臉上的笑意很有感染力。我一下子放慢了腳步﹐匆忙的心緒滋生出優雅。其中一個女孩, 找侍應生幫我打了叫車電話, 另一個女孩送給我一張音樂會海報。她們是在宣傳一場音樂會。我們沒怎麼交流, 也沒在意她們講什麼話﹐一切都好像事先約定好了的順理成章。
　　還是沒趕上船﹐開蛇口的末班船是六點﹐剛剛離岸。突然有一大塊空閒時間消遣。我不想住酒店﹐鑽進老街坊去找小旅館。銜面都窄, 留不出人行道﹐石板或水泥路面, 隨地勢起伏回旋。單行線﹐車魚貫而過。居民出入的門口﹐豎三根紅白相間的鋼柱﹐不到一米高, 守護著出行人的安全。
　　我找到的住處在三樓﹐前後兩條馬路都有門和樓梯出入。房間不大, 160元一天。雪白的床單枕頭貼心帖肺的舒服。
　　晚上, 我走到民政公署廣場。沒有冷光燈﹐桔黃色的燈光有些像夕照, 不明亮﹐昏登登的。廣場的一邊,聚了一些女孩, 十七、八歲﹐奇裝異服。都是女孩, 不說笑, 不乘涼, 也不像等人, 就那麼閒閒的﹐又好像是為了什麼事。男孩在另一處, 不鬧, 也是閒閒的。女孩男孩都矮﹐陽光的膚色, 結實機敏。
　　看見一個書屋的指路牌, 跟著上了二樓。一戶門敞開著﹐三個女孩坐在地板上喝冷飲。藍色的實木家俱,很簡單﹐擺了很多飲品。我垮進去,沒看到有書。一個女孩用下巴指給我, 書屋在隔壁。
　　書屋隻一間房,動漫、卡通、賀卡﹐還有一些裝了框子的偶像照片。一個女孩打理, 沒有客人, 她從電腦屏幕上抬起頭,笑一笑,算打了招呼。
　　麥當勞在二樓, 是最光亮的地方。我在臨街的位子坐下﹐咖啡或茶,服務生幫你去一樓緒杯。從窗戶看下去, 是黑白碎石拼舖的路面﹐在夕照般的燈光下, 像水在流動。對面是一家咖啡吧﹐百葉窗開著, 兩個女孩坐著對面﹐一人面前一杯咖啡﹐偶爾說幾句話。
　　午夜十二點後﹐街燈又暗了一成。我穿胡同往旅店走。一些掛著“某某手信（禮品）”招牌的店打烊了。胡同空了, 燈昏昏的﹐幹凈的石板路上﹐有從門板裡泄出的燈光或一絲音樂。旅店的門口, 大放光彩。有的大門裡站了女孩, 從你招手媚笑。還有伸出手拉的﹐你的臉一正經, 趕緊鬆了手。
　　轉角的地方, 有一家出灘的小食。一隻深鍋裡煮了豬下水﹐現叫現撈﹐熱騰騰的湯湯水水切了裝在碗裡﹐還有一種有鹼味的面條﹐現煮, 寬細兩種, 或和下水拌了吃, 或澆下水的湯汁。一個女孩過來搭訕, 約去她的住處聊天。我說就在這裡聊。叫了兩碗面, 葡幣十元一碗﹐很美味。她說是從內地某個城市來的。
　　夜裡有裝垃圾的車在樓下﹐很響, 好像弄了一夜。
　　早晨醒來, 以為很晚了, 看手機才七點。乘人少, 去大三巴拍照。回來時又走到昨天去過的那家麥當勞。手上有一摞《澳門日報》﹐坐回昨晚上的位置, 吃早餐, 看報紙。
　　對面的咖啡店還沒營業。旁邊是“黃枝記粥面”白膝小木格玻璃窗戶﹐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蘇格蘭桌布﹐和桌布上透明的椒鹽瓶。
　　一家三口在用早餐﹐小孩放在童車裡。
　　樓下馬路上, 有了白裙、白襪、藍背心的女中學生走過。手指上勾一隻膠袋﹐手裡拿一杯盛著串在一起的魚丸或熱狗腸﹐邊走邊吃。也有三、五個結伴而行﹐有兩個女孩勾著手。不見打鬧喧嘩﹐也沒有與男生同行。都瘦﹐眼睛大﹐端正恬靜﹐像藏翔羊。眉眼腮唇有些青澀﹐有些春光。能想起東坡“花褪殘紅青杏小”的句子。
　　離開澳門的時候﹐我在侯船。離檢票還剩十幾分鐘﹐一個女孩來到我的面前。輕聲說﹕“問您幾個問題可以嗎﹖”她大概是高中生﹐利用課余時間做市場問卷。那張臉那麼稚嫩﹐一身休閒裝, 簡單清爽。我無法拒絕。旁邊有空位﹐但她沒坐﹐蹲在我的面前﹐抬高一隻膝蓋﹐在上面寫字﹐或在我回答過的問題上劃勾。澳門的學生﹐澳門的女孩﹐她是那麼的坦誠﹐溫和﹐嚴瑾﹐內斂﹐似呼與年齡不相稱﹐與這個花花世界也不相稱。我喜歡澳門﹐我感覺到澳門陌生的成穩與優雅。
　　
　　2006-5-3於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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