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傑慘勝·家泉大敗 馬華公會前途何在？ - 馬來西亞

詩傑慘勝·家泉大敗 馬華公會前途何在？

■日期／Oct 19, 2008 ■時間／11:51:26 am
■新聞／獨立專欄 ■作者／唐南發專欄


【亂石崩雲／唐南發專欄】翁詩傑挾內閣部長和馬華公會黨內當權派的優勢，竟
然在剛結束的黨選中只得到61%中央代表的支持，擊敗離開權力核心長達三年，
始終處於劣勢的蔡銳明而當選總會長一職，可謂慘勝；而身為黨總秘書，官拜房
屋及地方政府部部長的黃家泉，更以114張票敗給原本政治前景備受質疑的蔡細
歷，飲恨沙場，無緣以署理總會長身份延續胞兄黃家定的政治使命（或圖謀），
表面數字差距雖小，實質意義上卻是大敗。


儘管翁詩傑從政廿多年來成功塑造了「敢怒敢言」 的獨行俠形像，但自幾年前
的華小干撈事件遭馬華和巫統高層警告之後，就再也沒有佳作；今年初拜3月8日
大選海嘯所賜，掃清黨內障礙，黃家定在「朝中缺愛將」的情況下，被迫推薦翁
詩傑出任交通部長。上任後，翁詩傑在處理巴生自由港醜聞上卻雷聲大雨點小，
遲遲不見任何調查進展，其「敢於捻虎鬚」的形像隨著仕途看好而逐漸剝落。


電視訪談讓人看了不是滋味

過去兩週，翁詩傑又頻頻推辭電視台的公開辯論之邀，罕有地凸顯其畏首畏尾的
一面。在國營第二電視（RTM2）製作的訪談中，更顧左右而言他，帶觀眾大游花
園而不正面回答提問，縱使華語流利，字正腔圓，到底讓人看了不是滋味。相比
之下，蔡銳明中文欠佳有其好處，就是必須言簡意賅，把能夠表達本身政治理念
的成語牢牢記住，直截了當地回答提問。難怪在觀眾投選環節中，中文造詣高超
，習慣引經據典讓新進記者目瞪口呆的翁詩傑竟然輸了給讀紅毛書的蔡銳明。


當然，一、兩個電視訪談不足以大幅度影響黨選結果，但以諸多理由推搪，不願
意正面與對手交鋒的舉動卻不免引發猜測，使游離中央代表懷疑翁詩傑（左圖）
是否沒有正視黃氏兄弟任內弊端的勇氣。


再者，翁詩傑素來沒有基層，因而可以孤芳自賞，桀敖不馴，卻也在黨內結怨甚
多，所謂「認識翁詩傑就不會把票投給他」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所幸翁詩傑
也意識到黨內反黃氏兄弟的勢力，深諳黃家泉是「負資產」，雖然彼此有結盟，
卻不公開，否則只怕贏得更艱辛。


至於署理總會長之戰，《南洋商報》和ntv7主辦的電視辯論中，蔡細歷雖然表面
上對壘林祥才，後者無論在氣勢，辯才及語言能力上都遠遠不及前者，蔡細歷也
很明白林員外不是其對手，所以全場的談話內容都衝著黃氏兄弟而來。


關鍵的是，黃家泉上週五在馬華公會婦女組大會上冥頑不寧地為其胞弟引以為榮
的「協商文化」辯護，堅稱那不是「毒藥」；相反的，蔡細歷在同一天晚間播出
的電視辯論中數落馬華公會領導層過去幾年面對巫統時候節節敗退，給人願意重
視問題根源的誠意。兩相對比，為他成功爭取到不少中間選票，終於以微差漂亮
勝出。


然而，我們無法評斷馬華公會本屆黨選一些出人意外的成績是否標示著該黨出現
了改革的氣象。首先，無論翁詩傑或蔡細歷（右圖右）都沒有提出讓人耳目一新
的改革議程，而後者參選高職的最終目的更是向黃氏兄弟報復多於振興馬華公會
；再者，馬華青年團和婦女組除了圍繞枝節議題喋喋不休之外，既沒有激烈競選
，也沒有具體方向。


中央代表們投選蔡細歷，也可能是出於對某方面試圖以私德缺陷打擊政敵的齷齪
手段的不滿，亦可能是因為3月8日之後，該黨失去了一些州屬原有的資源，使更
多代表們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地投選非當權派的人馬。最後，黃氏兄弟聊以自慰的
，是中央委員選舉中，他們的人馬還是佔了一大半，而且幾乎都高票當選，證明
當權派縱使改革理念從缺，支持的力量依然不小。


黨選民主不意味代表們成熟

馬華這次的黨選固然是廿多年來最自由和民主的，卻不意味著中央代表們就變得
獨立和成熟了，一切有待觀察。但新班子的兩位最高領導人之間，翁詩傑當年反
對馬華公會收購《南洋報業》，蔡細歷則痛改前非，競選期間公開表示要檢討收
購一事，他們若真有改革的理念，如今就是提出對媒體和新聞自由議程的時機，
否則一切都只是政客的空談。


就華社而言，馬華公會本屆黨選的結果畢竟令人鼓舞。猶記自黃家定出掌高職之
後，收編社團和併購中文報不遺餘力，對公民社會的破壞罄竹難書。那些還要為
黃家定辯護的人，只消去問問中文報的編輯們誰沒有在1990年代接過前副內政部
長的電話就略知一二。張曉卿和劉鑑銓先生固然「識時務」，選擇配合馬華公會
收購南洋報業，成功使《星洲日報》坐大，搖身一變為黃家定所御用的非正式黨
報，最終還是弄得自己灰頭土臉，數年奔波勞碌，如今又得重新找碼頭。


3月8日是選民對黃家定（左圖左）路線的總否決，而馬華公會10月18日黨選則是
黨代表對黃家泉（左圖右）企圖持續掌控黨務的全盤否定。黃氏兄弟憑藉本身「
會中文，懂華社」的優勢，從林良實掌政初期代為勤跑基層所打下來的江山，卻
因為2003年以降一連串的戰略失誤而全盤皆輸。今年初黃家定因為蔡細歷被迫辭
職而身兼內閣兩個部長職，風頭一時無倆，孰知竟是其政治生涯終結前的迴光返
照，讓人嗟嘆唏噓。


玩味的是，這次參選的各路人馬幾乎都不斷高喊馬華公會將來要「敢怒敢言」
，那豈非是說過去幾年，該黨領導人面對巫統的囂張跋扈只有唯唯諾諾，「敢怒
不敢言」嗎？難怪候選人一再重複這四個字，聽在黃氏兄弟耳中甚不是滋味。


蔡細歷當可無畏無懼

以翁詩傑對黨內局勢的洞悉力，如今首要之務就是要和黃氏兄弟切割，但如何配
合基層實力雄厚的蔡細歷卻是一大挑戰。一個沒有官職在身，自由自在的署理總
會長當可無畏無懼地面對巫統，而且蔡細歷自光碟事件後改走「硬漢子」路線，
終於得到基層認同，此後唯有一路硬到底，斷不能忽然軟下去，導致形像嚴重受
損；相反的，翁詩傑受到內閣職位牽絆，除非具有像前首相署部長再益依不拉欣
那樣的「高風亮節」，準備隨時辭官求去，不然就只能眼巴巴看著蔡細歷享盡黨
員和民眾的掌聲。


而且，隨著被視為林良實人馬的黃燕燕和江作漢，以及騎牆派的陳國煌三位副總
會長可能向蔡細歷靠攏，而馬青總團長魏家祥和婦女組主席周美芬同翁詩傑關係
欠佳，默契不足，新任總會長也面對權力被架空的隱憂，說翁詩傑「一路走來，
始終單一」，還真不為過。


總的來說，馬華公會縱使回到一個開放競爭的環境，卻不能改變巫統獨大的現實
。國陣成員黨只要仍然依賴巫統所分配的選區上陣而不能獨立打拚，以致無法開
創本身的政治地盤，就不必期待它們能夠「硬起來」 。


這次馬華黨大會，同樣邀請巫統主席阿都拉發表演說，我們什麼時候看到馬華公
會最高領袖到巫統代表大會上發言呢？翁詩傑和蔡細歷的國語都是一流的，但他
們有機會到巫統的中央代表們面前去據理力爭嗎？只要這樣一個慣例還在，就說
明巫統「比他人更平等」（more equal than others）。平起平坐，路漫漫其修
遠兮，獨行俠與硬漢子可會赴湯蹈火，全力拚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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